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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江南小说】讲个故事给你听

日期:2022-4-23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
班组里的杨师傅是一个很能讲故事的人。昨天和工友去他家串门,听他讲了一次,就被吸引住了。刚出校门的我,下班后闲得无聊,有故事听当然很高兴。

昨天晚上,杨师傅讲了一个老鼠的故事:

北方有一种老鼠,瘦小的个,灰白的模样,嘴尖尖的,眼珠圆圆的。这种老鼠有个特点,喜欢储藏粮食。当地的老百姓很痛恨这种打粮仓洞的老鼠,虽恨得咬牙齿,但总是缺乏一些有效的对付办法。比如传统的老鼠药不敢放在粮仓里,老鼠吃了在粮堆里到处跑,这只老鼠倒是死了,可粮食也染上毒了,谁敢吃。

到了夜里,人们在睡梦的迷糊里,满脑门都是奔跑的鼠步声。第二天一检查粮仓,粮仓就象个痨病人,一天天瘦下去,黄下去。到了冬季,外面冰天雪地的,老鼠不在乎,贼心不死,仍旧来偷。于是有心的人就发现,雪后的早晨,雪地上留下一串鼠脚印。有人就循着鼠脚印,一路跟踪到郊外,在郊野的小土包下看见了老鼠的洞,就找锄头来把洞挖开。

这就是老鼠储藏粮食的洞,守在洞里的老鼠听见动静,出来看有人抢掠它们的粮仓,它也没办法,急急匆匆从锄头下跑出来。洞被挖开,就看见这粮仓建造很精细,洞内宽敞,洞壁光滑,通风良好,干燥凉爽。建造洞的水平,一点不比现在人们建造房屋差。里面储藏了有二、三十公斤粮食,摊开来,金黄黄的一大堆。那人把粮食取出来,然后狠狠的把洞捣得稀烂,提着粮食走了。

守库的老鼠惊惊战战躲在远处的树下,它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,又无能无力去作丝毫的斗争。人走了,雪继续下起来,寒风凛冽,大雪纷飞,守库的老鼠在雪地里不停地奔走,也无法减缓他的痛苦。它焦虑、彷徨、伤心、失望。这样寒冷的天气,粮食都被弄走了,这一大堆老鼠该怎么度过这寒冬呢?怎样去面对饥饿和寒冷?该怎么办?它的头里空空白白的,一堆老鼠饿死的责任该它来负,他能负担得起吗?

黑夜来临了,它实在无法面对一窝鼠饿死的事实,正巧路边有棵树,它通通通爬上去,摇得树上的雪乱坠。它最后望了一眼它坚守过的,如今被捣毁的仓库,然后义无反顾的寻了一个树杈,把小脑袋往上一架,咯噔一下,空留一具悲壮的鼠尸在萧瑟的雪野。

这个短小的故事,很有趣。杨师傅讲完,笑着站起来,去煮面条吃。我要求杨师傅再讲一个。杨师傅笑着拒绝了,一同来玩的其它工友拉我走,“明天再听,杨师傅故事多得很,天天都是新鲜的,还不重样。”

今天,我早早吃了饭,拉起那个工友就跑到杨师傅家。杨师傅不在,问杨师母,杨师母一脸的沉重,只用嘴努努门外。我们一脸莫名其妙,但又不好多问。没多久,杨师傅回来了,脸上的表情凝成一团。我们缺乏阅读别人眼色的能力,依然提出我们的要求。杨师傅迟疑着,过一会,他说,“我刚从对门过来,我就讲一个真实的事。你们别笑,生活有时让人欲哭无泪。”

“对门住了一对年青夫妇,他们有个小儿子。小孩长得很乖,脸盘如圆月,眼黑如葡萄。平常在门口遇上,我也爱逗他玩。他们的父母特别爱他,时刻不离带在身边。到孩子长到四岁,他们就送孩子去学画,大一点送他去学英语,再大一点送他去学钢琴。今年孩子九岁了,上三年级。听说成绩很好,学什么都优秀,他的父母一说到他就掩不住脸上的笑。看到他们的孩子这样好,我就对自己当初没给杨林这样的教育后悔。”

杨林是杨师傅的独子,前几年读了个技校,在段里当火车司机。当火车司机的杨林工资很快就超过他的父亲,杨师傅常说他干了几十年不如儿子干几年,言语中的自豪更多于牢骚。

“但我很少看见孩子到外面玩,也很少看见孩子笑。即使我们俩家住对门,孩子一次也没到我家玩过,更没听我讲什么故事。”

“昨天,孩子的母亲因工作的原因,领导临时安排他去贵阳。母亲刚走没多久,正在路上送儿子上学的父亲,接到单位的电话,说一台机车在安顺站发生机破,要他去救援。孩子的父亲就不想去,可工长说,组里也找不出其他人了,必须得去。父亲很放心不下儿子,工长就嘲笑他,一个九岁的儿子还要人背着回家,还要人喂饭吗?这一说,把父亲脸说红了。父亲想,虽然儿子从小没独自呆过,可毕竟九岁了,而且时间也不久,晚上就回来了。于是父亲就把能想到的都现教教儿子,中午和晚上在放上学时,跟住在同一楼的同学一起走,回家把冰箱里的饭热热吃。父亲怕孩子不会用煤气,又改变了主意,给孩子二十块钱,叫他去饭馆吃。父亲觉得能交待的都交待了,跟儿子在学校门口互致了再见,就匆匆走了。走在路上,还一边走边一边想,有什么没讲到的,心一直悬悬的。我中午回家,正好看见孩子踮了脚,扯颈上套的钥匙开门。”

“我就问他,孩子,爸爸妈妈没在家?”

“他说,妈妈去贵阳了,爸爸去安顺了。”

“我就说,爸爸妈妈没在家,到伯伯家吃饭吧。孩子说他刚在外面吃过了。说完,进屋,关上了门。”

“下午去上班,我看见孩子背着重重的书包出门。他取了套在颈上的钥匙把门反锁起来,顺手把钥匙放在了口袋里。下午下班,看见孩子勾着头坐在门边的台阶上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我问孩子怎么了,孩子抬起头,眼神很散。他张了嘴,我还没听到回答,楼下有人急促地喊我,说儿子杨林给我带的什么东西,叫我去拿。我下楼去了,等我回来,没看见孩子。儿子给我从宣威带了些牛干巴,我心里正乐,也就没在意孩子去哪里了。”

“我当时并不知道,孩子正遇到他所面临的一个难题。这是一个生活的难题,不是课本上的习题,脑袋里很难一下子找到解题的办法。”

杨师傅的神情,开始沉迷。似乎缓缓地进入到一个孩子的内心里,站在孩子的内心里,低沉地讲述。“孩子下午上学的时候,没注意把口袋里的钥匙弄丢了,一起掉的,还有中午剩的十几块钱。没了钥匙,他进不了家门,没了钱,他不能买东西吃。”

“孩子坐在门边,他一遍遍地想,钥匙掉在哪里呢?学校的教室里?学校的操场上?学校的厕所?上学的路上?在家门的台阶上,孩子把每一个可能的地方都想遍了,头脑里一点痕迹也没有。丢掉钥匙的事实如磨盘一样压在他的心上。我问过孩子,还没等到他的回答,我走了,孩子也一边想一边往回来的路上找。”

“一路走,一路看,路上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,偶尔看见路上的小小废旧铁片,或灰黑色的石坷拉都引起心的颤动,眼瞳的大睁。等辨认清楚,心也跌落下来,黯然的情绪升上来。走到学校,他撞上了已关闭的学校大门。在传达室外,他很想叫坐在里面的李爷爷开开门,可又羞怯得开不了口。”

“在门边转了好几圈,坐在里面的李爷爷很奇怪,走出来问他是不是有事。他的脸刷就红了,涨的通红的脸沉沉地坠下来,头坠得缓缓的,也替代了点头。李爷爷说是什么事呀,孩子用蚊虫样的声音说,‘钥匙掉了,不知道掉哪里了。’‘想到学校里找找吧?去吧。’孩子等李爷爷开了门,他跑进学校里。”

“下午去过什么地方,从操场到教室,下了课去过厕所。在操场上转了一圈,没有发现,到厕所也空空的,到教室,进不去。门关了,从窗户看进去,教室里被值日生弄得干干净净的,桌上、地上都没有杂物。孩子灰心极了,离开教室,在楼道的走廊里,看见自己的照片,是最近一次英语比赛中取得第一名时的光荣榜。照片上的人看着他在笑,他看着看着竟有些背心凉,难道彼时的自己也在嘲讽此时的自己。走出楼,是一排乒乓球台,他不打乒乓球,很少来过这里。再往前走,就看见一排健身器材,有单杠、双杠等,他平日也不来这里。”

“走出学校,天已经黑下来了。他想起下午跟自己讲过话的一名同学,坐他的前面,好象姓吴,他不太记得清了。吴同学很调皮,玩闹常出格,有次上体育课跳山羊,他几次都跳不过,害大家总下不了课。第四次跳的时候,吴同学轻轻拌他一下,他摔在地上,啃了一嘴血,课下了,孩子的母亲打上学校,好一通闹。同学们搭理他的不多,只有吴同学大大咧咧的,看看他的习题,借块橡皮,借支铅笔。下午的时候,吴同学跟他借过橡皮,也趴在他的桌子上看他做过习题,会不会是他偷偷把他的钥匙藏起来呢?”

“吴同学家住哪呢?孩子皱起了眉头,从学校走出来,一看四周,好象布满了雾,他眼睛看不清,就信脚往前走。迎面就看见一位女生,他记得女生是班上的劳动委员,扎两根辫子,喜欢穿花格子衣服,孩子看着觉得很愉快。虽然女生很活泼,可孩子平常也不敢跟女生讲话。心里装得有事,孩子鼓了勇气,喊了女生的名字,女生站下来,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看着他,他把事忘了,也睁了眼看女生。‘很少看见你出来玩呢?’女生先说话,打破了沉默,孩子这才记起事来,就问吴同学家住什么地方,‘住邓家岩,在铁路的那一头。X楼Y号。’”

“孩子记得曾跟父母去过那边,是去父亲的一个同事家做客。只去过一次,而且是被动地跟在父母的后面,印象不深。他沿铁路走,走过车站,继续走,铁轨延伸的黑暗不断加强,走了一会,他以为走了很久,可看不家邓家岩的灯光,只看见黝暗的山。他退缩了,又退回火车站。他蹲在站台上,伤心极了。这时有个站务员帮助了他,告诉他邓家岩就在前面不远。”

“孩子往那个方向跑去,奔跑战胜了对黑暗的恐惧。沿铁路没跑出多远,就看见了密密的灯光,灯光温暖地放射出晕黄的光。孩子走进灯光里,感到浑身都暖洋洋的,走进吴同学家,吴同学一家正准备吃饭,桌上是热腾腾的饭菜。菜香四溢,熏得孩子说话也说不成串。吴同学很快明白了这位找上门的同学所说的意思,‘没拿,肯定没拿。班里那么多同学你不问,怎么专程跑来问我?是不是你平日总认为我是干坏事的人?闷葫芦一个,傻冬瓜样,光知道学习的机器人。’吴同学的父母听吴同学这么大声音,以为他们同学间闹矛盾了,就吼住了吴同学。吴同学的母亲温和地对孩子笑,‘小同学,还没吃饭吧?进来吃饭吧。’”

“孩子拨浪鼓一样摇头,他眼中的这位母亲的笑,感觉象童话中的大灰狼。他连道别也没道,扭头匆匆走了。这一下算是彻底掉进了无望的冰窟窿里,孩子走得很急,但身子缩着,象一只慌不择路的小老鼠。”

“沿铁路走回去,走往的前方是车站,那里有明亮的灯,而且他的母亲和父亲乘坐的火车会停在那里,然后他们走下来,安全地抱住他,不让他接受任何风吹雨打。他只需要学习,学习父母认为有用的东西。站在黑漆漆的铁路上,看亮满灯的邓家岩,看各色灯影后影影绰绰走动的人,人影边是腾腾飘荡的烟气。黑从来没有这样真实地笼罩过他的整个人,相伴而生的饥饿、害冷一起爬了上来。铁路的阶梯一样平铺的轨枕,烙铁一样烧他的脚。似乎有永远走不完的路,似乎在走二万五千里的长征,脚隐隐地痛起来,母亲父亲笼在他的心上,但象隔得很远似的。一方面急切地想扑进母亲父亲的怀里,一面又对父母亲有了些怨气,父母不倦地给予他的那些东西,没一样是有用的。”

“正这样想的时候,对面踢踢踏踏走过来一个黑糊糊的人,甩开了步子,冲杀一样朝孩子走过来。孩子什么也不敢想了,恐惧摄住了他的呼吸,他停下来,身子蜷得更小了。人影一步步走近,每近一步,孩子的眼睛睁大一圈。过来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,他昂首阔步,一脚一根轨枕,眼睛几乎没看孩子,声音很响地从孩子身边走过去,渐渐远了,声音小了。”

“孩子瘫坐在轨枕上,眼泪流满了他的脸。他开始恨自己,没有一点用处,连一把小小的钥匙都拿不好,这个样子还怎么长大,还怎样成为一个父母期望的优秀的人。哭了好一会,心稍稍缓和了些,站起来继续往前走。这是一段更黑的路,邓家岩的灯光被山挡住了,车站的灯也在山的后面,整个天地都黑得通通透透的。孩子觉得脚迈得很难,走一步都要用很大的力,脚步的拉动象拉一张巨大的弓,每一次都要憋足了劲才行。”

“这一段黑暗,孩子用尽了力,终于走完了。走到车站,站台上零零星星的散着几个人,很冷清。用不了多少时间,呼啸的火车会带来他的父母,到时站台上会密布许多的人,拥挤的站台会很温暖。站台上停得有卖快餐的车,几个等活的背箩买了快餐在狼吞虎咽地吃。有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,借昏暗的灯光沿铁轨寻着食物。”

“在车站上,有个卖各种杂货的小卖部,从里面射出方方一块亮光。一个胖胖的女人,恶恶地站立着,身子遮了些光,照出来的人影张牙舞爪样。她的声音很刺耳地叫喊:‘喂,你在那里游逛啥子?给我滚。’孩子很惊惶地四处看。有个叫花子游动在灯光里,叫花子停下来,很木然地抬头看,‘听见没有,我叫你滚到一边去,在我这里刺眼得很,污得我眼难受,滚,快滚,滚远点。’象一个个惊天的巨雷,连绵地扑过来。孩子的脚下有些虚浮,刚往前迈步,就差点被堆在地上的闸瓦绊倒。脚碰到了闸瓦的棱边,很尖利地痛。而叫花子又散散漫漫的游了一小会,才如无主的纸屑,飘飘的走远了。”

“刚才女人雷一样的喊声震荡了孩子的头,他觉得似乎要晕眩,头炸炸地痛,身子慢慢缩起来,悄悄地躲进了站台外停放货车的股道上。股道上停得有安静的货车,在不远处的股道上,一辆轰轰隆隆的调车机来来回回地调动车辆,强烈的灯光在安静的货车上走来走去。机车跑动的声音很张狂,仿佛要压在孩子的身上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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